冰岛的鱼

人类无法忍受太多的真实

迎面而来的是极亮的光,且极柔和,暖暖的团在一起,是童年时做过的被棉花糖包裹的梦,松软,香甜。

知觉渐渐退化,我变成了一根缝衣针。

有引线穿过我的身躯,铜黄的顶针将我纳入鞋垫,似梦似醒间是灯光下的老花镜。

我记得这双鞋垫上的荷花,是初二时她送给我的,大绿的底色上是灼眼的莲花,也是她的最后一份礼物。

倏忽间风声进入,窗外是直白的谩骂。

是谁如此聒噪?

我看见她脱下鞋子追赶着那个欺负我的男生。

我拖着鼻涕眼泪在她身后一瘸一拐。

再前方是呛人的油烟——月球上也会有人间的烟火吗?

油烟渗进破碎的瓷砖,灶台就在我下方,弥漫的烟火将我包裹。一双手哆嗦着把盐放进锅里,接着是大勺的酱油,鸡蛋在锅里冒出油滋。

我记得那个味道,以前一直向她抱怨的——放太多盐了啦。

然后便是落了满身的灰尘,背景是《网球王子》越前龙马后旋球的场面,渐行渐远。

我记起来了,这是向她“借”了钱买的网球拍。

于是讲许多许多心事给你,不能说的秘密,藏在心底的思念,回不去的童年,对成年世界的追问,原来你都收到了呀。

离开是在中秋,那是不是每到中秋就能去月球见见你呢?

可是,你怎么都不托个梦给我呀。

外婆。

我想你了。

妈妈也是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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